多付工程款属于什么纠纷

多付工程款属于什么纠纷，最高法院：工程多次转包，并非所有转包人对工程款都承担连带责任

本文导读：建设工程项目中，转包现象非常常见，在工程转包过程中，由于多次转包引发的工程款付款纠纷案件也不在少数。

此类案件的争议焦点往往在于：是否所有转包人都应对工程款承担连带责任？实际施工人对此主张的，能否得到法院支持呢？

本文通过一则最高法院典型判例，对此展开分析说明——

案件来源【（2016）最高法民申3339号】【（2016）云民终163号】

XX建设集团项目部与汪某某签订《木工分项工程承包合同》，将该项目部分工程变更分包给汪某某。

其后，汪某某又与张某某达成口头协议，将该项目工程转包给了张某某进行施工。

在工程结算时，张某某与汪某某产生争议。张某某遂向法院提起诉讼，主张XX建设集团应对工程款承担连带责任，汪某某与XX建设集团共同支付劳务费用总计275万余元。

一审法院判决，被告汪某某应支付原告张某某建设工程款127万余元及相应利息，同时判决XX建设公司对上述款项承担连带责任（在尚欠汪某某工程款范围内承担支付责任）。

XX建设公司不服判决上诉后，二审法院审理后改判：撤销原审判决中“XX建设公司在该公司尚欠被告汪国民工程款项范围内对上述款项承担支付责任”的判项。

张某某不服判决，遂向最高法院申请再审。最高法院审查后驳回了张某某的再审申请。

本案争议焦点在于：XX建设公司是否应对工程款承担连带责任？

（1）实际施工人与转包人无合同关系时，要求转包人承担连带责任无法律依据，法院不予支持。

在本案中，XX建设公司与汪某某签订《工程承包合同》，后汪某某作为违法分包人，与张某某达成口头协议，约定由其承担部分工程。因此，张某某与XX建设公司之间并没有合同关系，因此无法依照合同主张工程款。

（2）实际施工人以发包人为被告主张权利的，发包人在所欠工程款范围内应对实际施工人承担责任。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一)》（法释〔2020〕25号）第四十三条 实际施工人以转包人、违法分包人为被告起诉的，人民法院应当依法受理。

实际施工人以发包人为被告主张权利的，人民法院应当追加转包人或者违法分包人为本案第三人，在查明发包人欠付转包人或者违法分包人建设工程价款的数额后，判决发包人在欠付建设工程价款范围内对实际施工人承担责任。

但是本案中，XX建设公司并非该涉案工程的发包人（而是总包人），因此也无法适用上述条款相关规定。

依照《民法典》、《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一)》和相关司法判例，对于工程转包过程中，是否所有转包人都应对工程款承担连带责任的问题，总结以下——

1、实际施工人与转包人无合同关系时，转包人对工程款不承担连带责任。

2、实际施工人以发包人为被告主张权利的，发包人在所欠工程款范围内应对实际施工人承担责任。

3、实际施工人虽无法向无合同关系的转包人主张工程款，但可依法就工程款，提起代位权诉讼：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三编 合同 第五百三十五条

因债务人怠于行使其债权或者与该债权有关的从权利，影响债权人的到期债权实现的，债权人可以向人民法院请求以自己的名义代位行使债务人对相对人的权利，但是该权利专属于债务人自身的除外。

多付工程款属于什么纠纷，重复起诉的认定

原告：上海威盟斯公司

被告：中建二局、上海乐园公司

2020年5月，上海威盟斯公司向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起诉称，中建二局系上海迪士尼乐园项目GC-8宝藏湾施工总承包商，其与上海乐园公司签有上海迪士尼乐园项目GC-8宝藏湾施工总承包工程合同（以下简称总包合同），工程造价约6亿元。中建二局将宝藏湾项目500、501、502、504、508等五个部分的装饰工程分包给起诉人施工。

2014年1月至2016年3月，起诉人与中建二局分别签订了上海迪士尼宝藏湾项目502装饰工程施工专业分包合同等共计7份合同。

2015年8月6日，中建二局与上海乐园公司签署了上海迪士尼乐园项目GC-8宝藏湾施工总承包工程合同之补充协议，对宝藏湾工程的计量和计价条款进行了重新约定。2016年8月30日，起诉人完成施工后，按照总包合同及总包补充协议的结算标准向中建二局提交了分包工程结算书，工程造价为581696844元。

2018年8月，上海乐园公司和中建二局出具了总包工程的审价结算报告。

上海乐园公司和中建二局在结算起诉人施工工程价款中，大量项目漏算、不算、少算和错算。故请求法院判令中建二局、上海乐园公司向起诉人支付剩余工程款1亿元及相应利息损失。

上海一中院查明，中建二局曾于2018年2月6日向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起诉上海威盟斯公司，案号为（2018)沪0115民初12565号（以下简称12565号案件），请求判令上海威盟斯返还超额支付的工程款47756687. 03元。

上海威盟斯公司辩称，不同意返还，应由中建二局支付其欠付的工程款。

在12565号案件的审理过程中，经中建二局申请，以业主上海乐园公司结算报告为依据，浦东新区法院委托鉴定机构对上海威盟斯公司完成的工程造价进行鉴定。上海威盟斯公司对鉴定结论提出异议，并提出其实际施工的诸多项目没有被计人总造价。浦东新区法院最终认定系争工程造价为161342391元，中建二局已支付给上海威盟斯公司工程款174496394. 45元，故上海威盟斯公司应当返还给中建二局13154003. 45元。

浦东新区法院于2019年12月20日作出判决：上海威盟斯公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返还中建二局工程款13154003. 45元。上海威盟斯公司不服该判决，向上海一中院提起上诉，案号为（2020)沪01民终3185号，该案目前正在审理中。

上海一中院认为，首先，案涉合同的相对方系上海威盟斯公司和中建二局，上海乐园公司作为发包方，并非案涉合同的相对方，故本案系上海威盟斯公司与中建二局之间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上海乐园公司并非本案的适格被告。

本案与12565号案件的当事人相同、诉讼标的相同、诉讼请求相反，符合重复起诉的构成要件。根据一事不再理原则，当事人不得对争议事实再次提起诉讼。上海一中院遂依法裁定对上海威盟斯公司的起诉不予受理。

上海威盟斯公司不服，向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上诉，诉请以整个施工项目为基础来确认中建二局是否少付上诉人工程款，请求撤销一审裁定。

一、无论当事人在诉讼中仅为形式当事人，还是正当当事人，都要承受作为诉讼结果的判决的既判力约束，不能就相同的诉讼标的或审理对象再次提起诉讼。

因此，重复起诉的第一个构成要件后诉与前诉的当事人相同，在适用时应作目的解释，即当事人相同不限于形式上的当事人数量、诉讼地位完全相同，而应指争议的法律关系中的当事人相同。

本案起诉人上海威盟斯公司为前诉12565号案件的被告，而前诉的原告中建二局是本案的被起诉人，双方诉讼地位完全相反，且又增加了一名当事人上海乐园公司，从形式上看后诉与前诉的当事人数量和诉讼地位均不同。但究其本质来看，本案增加被起诉人上海乐园公司，上海威盟斯公司的起诉理由在于上海乐园公司为涉案工程的发包人，然上海乐园公司的责任依附于中建二局，本案争议的法律关系实际仍为上海威盟斯公司与中建二局之间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系，故应当认定本案与12565号案件当事人相同。

需要指出的是，人民法院一般不能在立案阶段在未经实体审理的情况下即以被告不适格为由裁定对案件不予受理。原审法院在立案阶段认为上海乐园公司并非本案适格被告，存在不当，本院予以纠正。

二、诉讼标的是指当事人在实体法上的权利义务或者法律关系。后诉与前诉的诉讼标的相同，应指案件争议的法律关系相同。

在12565号案件中，中建二局系基于其与上海威盟斯公司之间就宝藏湾项目500、501、502、504、508装饰工程所产生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起诉上海威盟斯公司要求返还多支付的工程款，而本案上海威盟斯公司亦基于上述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起诉要求中建二局支付剩余工程款。后诉与前诉争议的法律关系均为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系，且后诉与前诉所指向的均为上海威盟斯公司与中建二局之间的上述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工程款。因此，本案与12565号案件诉讼标的相同。

三、诉讼请求是建立在诉讼标的基础上的具体声明，后诉的诉讼请求实质上否定前诉裁判结果，主要是指后诉提起相反请求的情况。

本案海威盟斯公司主张其施工的量项漏算和不算、少算和错算，并基于此求被起诉人支付剩余工程款，但其12565号案件中均就上述主张提出了抗辩，该案对其主张能否成立亦均进行审查和认定，且该案判决结果为上海威盟斯公司向中建二局返还多支付工程款。

因此，本案诉讼请求与前诉讼请求相反，实质上系否定12565号案件判决结果。12565号案件判决后上海威盟斯公司向上海一中院提起诉，该院已经受理并正在审理中，其可以请求二审法院就上诉请求的有关实进行审查。

综上，本案与12565号案件当事人相同、诉讼标的相同、诉讼请求相同构成重复起诉。上诉人关于本案应受理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原审裁判结论正确，应予维持。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一百七十一条规定，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裁定。

1、重复起诉的构成要件有三个：一是后诉与前诉当事人相同；二是后诉与前诉的诉讼标的相同；三是后诉与前诉的诉讼请求相同，或者后诉的诉讼请求实质否定前诉裁判结果。

2、被告是否适格必须经实体审理方能作出判断。在诉讼过程中，对于非适格的当事人，应裁定驳回起诉或者更换当事人，但不是不允许其先进入诉讼程序，而是允许其先进入诉讼程序，经过实体审理后，再依法判断其适格性。